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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与创作(访谈黄耿卓老师)

时间:
2021-06-12 15:51:34
来源:

摘要:艺术文化·美育道至简,美至素少一些贪欲、渴求,回归简单、朴素关照自我寻找属于内心的风景家里饭艺术沙龙 家里饭艺术沙龙,是由贾海涛、李阳、范晓磊三人共同发起的一项艺术交流、访谈活动。 像家里


术  化  

道至简,美至素

少一些贪欲、渴求,回归简单、朴素

关照自我

寻找属于内心的风景

家里饭艺术沙龙

 

      “家里饭艺术沙龙”,是由贾海涛、李阳、范晓磊三人共同发起的一项艺术交流、访谈活动。

      “像家里人一样聊天,聊得都是家常饭” 为沙龙的宗旨。所谓“像家里人一样聊天”,意在交流双方秉承自然、真诚之心,彼此之间没有隔阂、隐匿之意,气氛温馨、和谐,争而不恼;至于“聊得都是家常饭”,则指的是每次探讨之内容皆为审美大众喜闻乐见的共性话题,远离曲高和寡、怪诞诡奇,如同家常便饭般,朴实无华、不造作。

       因“家里饭”又与“贾、李、范”谐音,故名曰“家里饭艺术沙龙”。

初见黄耿卓老师印象

      初见黄老师,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容貌和蔼,身形高大。尤其是方正的头部上那已经略显稀疏的头发散发着谦逊、内敛和博学的气息。说话时语速较慢,感觉每句话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像对待自己作品那样严谨认真。

      再看黄老的画,黄老师画的太行山人肖像作品系列,画的仿佛就是一块块饱经风吹雨打,刀劈斧凿的岩石,皴裂黝黑的皮肤沟壑纵横,斑斑裂痕紧紧的锁住了沧桑岁月,难以用语言描述。表现出山里人勤劳,纯朴,善良,不畏艰难的强大生命力!

       画如其人,人如其画。

(文:贾海涛)


家里饭团队首次拜访黄耿卓老师

(黄老专门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水果

 

嘉宾简介


黄耿卓

河北省南宫市人。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河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扬州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1985年9月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卢沉工作室。

1988年9月,中国东方美术交流学会等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黄耿卓、黄耿新画展》。

2010年3月,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当代名家画集——黄耿卓》。

2012年12月,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喊山——耿卓文集》。

全国美术大展三次获奖,两次获河北文艺振兴奖,发表论文多篇,出版画集多部。

 


黄老在太行山写生


 

艺术沙龙现场


黄老和范晓磊老师交谈中

 



家里饭艺术沙龙进行中①


 


黄老为"家里饭艺术沙龙"题词

 

黄老师画作欣赏


黄耿卓是中国乡土现实主义大写意人物画的推动者和重要的代表人物。在艺术上,他一直实践着“以情写神”的艺术思想,作品折射出鲜活的生活气息和当代人的内在精神。

——中国画廊联盟研究报告


 

 


耿卓的水墨悟性非常好,有这种水墨感觉的人是不太多的。

——卢沉


 

 


黄耿卓的太行山人肖像作品系列,画得生动而深刻,一个个太行山人的肖像,像一块块风吹霜打、日晒雨淋的岩石,刚毅、朴厚。斑斑裂痕显示出太行山人艰辛的沧桑岁月,表现出山里人的勤劳、善良,与天地抗争,不言累、不诉苦的顽强奋斗精神。

——张士增


 

 


从耿卓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一种责任,反映时代节律和脉搏跳动。反映普通人的生存状态和心态,是艺术家所追求的目标。只有深刻反映画家所处时代精神的作品,才有可能成为美术史上的力作。

——西沐

 


 

 


从生活中提炼那些最深刻、最生动、最真实、最美好的东西,然后把它变成一张完整的作品。生活感动不了自己的东西,当然也就很难感动别人。黄耿卓是一位只画来源于生活又能够感动自己的作品的人。

——中国画廊联盟研究报告


 

 


    耿卓的肖像画的追求,不同于刘文西或周思聪,或者王子武。如果说刘文西对真、善、美的追求大体上是善——美——真,对黄胄来说,则是由美进入真与善。那么,耿卓恰好追求着真——美——善的路子,总体追求当中的这点差异,我认为无损大方向的一致性,正好是形成了各自的风格特点。

——沈鹏


 

 


耿卓的画是他跟太行山人融在一起的心声。

——靳宝栓


 

 


看耿卓的画,就知耿卓的人,像一个知识分子在亲吻家乡的土地,因为他爱得太深。

——刘曦林


 

 

 

 

 

 

 

 

 

黄老师文章荐读


     山

(节选)

——画家·生活·创作

 

黄耿卓

 

城市的繁乱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叫人头痛。找个机会躲进山里,画水,画人,画石头房子,轻松愉快。

画累了,一个人爬到山坡上,大喊几声,深深地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浑身舒畅。

苍山、蓝天、小溪、绿树、红花、黄雀,令人陶醉。

 

 

秋天,满山的核桃熟了,站在树下,扯过一根树枝,摘下七、八个绿蛋蛋,放在石头上,用石头挨个砸开,绿皮、黄壳、白仁摊成一片。抠出一块块白白嫩嫩的核桃仁送进嘴里,吃完再摘,再砸,直到把嘴角吃黑为止。

 

柿子熟了,真正的桔黄桔红球球挂满枝条。站在树下,轻轻用手扶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咬开一个小口,慢慢用力吸,柿肉、柿舌呼呼噜噜吸进嘴里,又甜又凉。吸空了的柿皮瘪瘪挂在树枝上,用嘴对准小口轻轻一吹,成了一个空心的圆球,太阳光一照,透亮、鲜红,像是里面点了蜡的小灯笼。忍不住,又要吸一个,诱人的山情野趣叫人难忘。

 

老乡的小院里,那真是:石头房顶、石头墙,石头桌子、石头炕,石桌、石磨、石头墩……太阳落山,块块石头都凉了,可山里人的心,一天到晚都热得烫人。村村把我这个“上面来的”人安排在全村最新、最干净的石头房里。有一次,还住了一对小夫妻的新房。桌椅是新的,被褥是新的。大红喜字贴在擦得光亮的穿衣镜上。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想一天一顿的炒鸡蛋。那鸡蛋是他们一家舍不得吃,攒着换盐,换针线用的。还有现在搬到又旧、又黑小耳房里的小两口……

我给过他们什么,我能给他们什么?无功受禄,心里不能平静……

 

 

我想起那刚四十岁,就掉完牙的大妈,用关节粗大的手,给我包鸡蛋杏仁菜饺子。七十岁的老大爷,从二里外的河滩里把水挑上来,早上做饭都要多放几瓢水,总是端来热气腾腾的一大盆水给我洗脸……

勤劳、善良、朴实、贫穷的太行山人。

 

 

我看自己画的那些速写,跟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比起来,只是一个缺血少肉的空壳。

我茫然、内疚。我是个水墨人物画画家。

我想:美展、画册、画廊里的水墨人物画,多是月亮下,茅屋里,松树旁,青石上,站着坐着的李白、杜甫、钟馗……画面上又总离不开酒、书、琴、剑、棋……

 

 

 

传统的人物画题材,从明清至现在,有众多的人物画家重复着古人,重复着自己。其中,尽管不乏精品,但它只能是东方文化体系中家庭的陈列品。这些作品,很难踏进艺术的博物馆。

水墨人物画是中国画中的一颗明珠。形、水、墨、情,难以驾驭,故水墨人物画,古人留下的好作品不多,远远赶不上山水、花鸟和工笔人物。当代有不少有才华的水墨人物画家改行画山水、花鸟,躲开了这道难题。

随这股潮流走下去,有意思吗?值吗?

 

艺术品是艺术家的情感的结晶体,时代和经历给了艺术家特殊的情感,借物咏志,多是消遣和逃避。真正的艺术家应该直面人生。

传世的艺术品是:艺术家的情感和时代冲撞产生的火花,是艺术家为现实生活发出的欢笑和呐喊,是艺术家为时代流出的泪和血。

应该画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我生活在太行山脚下,为什么不研究太行山,画太行山人。

 

 

我想:有成就的老先生年高体弱,出了名的中年画家在家画点什么,都能个好价钱。大家都不忍离开舒适、温暖的家,再走那条贫穷山区的艰苦之路。年轻的艺术家一腔热情,但缺的是阅历和功力,对山里人艰辛生活的理解。

很多的画家上过太行山,大多是拍几张照片,画几张速写。但,照片只能是“照片”,速写只能是“速写”。

 

 

我身在小城,人到中年,创作条件优越。在坎坷不平的生活道路上,得到过很多普通人的帮助、支持。我了解和爱普通人,我有条件和能力从朴实、善良、勤劳的太行山人身上,寻找那些反映这个时代真实生活的绘画语言。这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是一件艰难的事,是一件很有心计的画家想做,又难以做到的事。

我爱太行山,爱太行山人,决心在长期与山里人的交往中深刻了解他们,也让他们了解我。只有互相了解和沟通,才能在贫穷落后和勤劳善良,大变革和旧习惯,心灵的希望时代的呼唤和艰难的环境冷峻的现实之间所产生的种种矛盾和冲突中,去发现和筛选能够代表这个特殊时代的创作素材。

 

 

任何文艺作品,只有和那个时代普通人民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才能成为不朽的传世之作。真实而不丑化,赞美而不粉饰。现实就是现实,历史就是历史。艺术家可贵的是:善良和真诚。

我想:过去我每次上山,总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画家,是深入生活采风来的,往往会走马观花。我深深地明白了,这样不行。

这一夜新房没有白住,我解决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创作思想问题。但,要创作出一批能较好反映太行山人精神风貌和心态的作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想:这是最后一代,人山合一的太行山人。穿牛仔裤和健美裤的壮男俊女将来到了六十、七十、八十以后,那精神气质将不同于他们的父辈,将成为新一代太行老人。

 

 

 

在那些日子里,中午从房东家抓两个窝头放一撮咸菜,端一大碗玉米糁儿粥,来到“街”上,找人多的的地方一蹲,夹在他们中间大口大口的呼噜起来,听山里人海聊。吃完了,把大海碗往前边一顿,掏出烟卷,一根一根扔过去,一圈就是七、八根,跟他们在一起抽着、笑着、侃着……远远看见班车来,赶紧拿了碗跑回去,拎着提包跑回来,钻进车里,继续往前走。

 

 

那次远征后,我把重点放在邢台山区——这片我最熟悉的热土上。

每次上山,找个偏僻的小山村住下,一呆就是一两个月,我想认识村里所有的人,了解他们。了解的越深,爱的越深,爱深才会有强烈的创作冲动,才能不断有令人激动的发现,这些发现使我能沉下心来,耐得住寂寞,吃的下苦。

 


黄老在山里写生现场(一)


 

在二道岭,碰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娘,从河滩往山上家里挑水,小脚在布满石头子的山路上,吃力往上挪着。我过去抢下了扁担,想试一试自己的力气。一百来斤压在肩上,又是上坡路,走了不多远,就觉得肩疼腿沉,我咬牙挺住往上爬。老大娘拧着小脚在前边带路,一里上坡山路硬是没歇气挑到家。就这点事,老太太拽我到她家吃了好几顿饭。以后,再也没见这位老大娘自己挑水。后来才知道:成了家,在山下盖了新屋的儿子,听不得别人说:“画家给你娘跳水了”这句话,两个儿子轮班给老娘挑水。

 

 


黄老在山里与老乡唠家常


 

我画了一幅满院子放着刚打好的家具,地上的刨花、碎木条还没扫,新床边蹲着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农民,题名“父亲”。又写了一句山里流行的话:勒紧腰带盖房,抠牙缝打床。

我画了喂鸡图,一个老太太在石头院里喂鸡。山里人戏称,鸡是家里的鸡屁股“银行”。鸡对农家是很重要的。我也写上了一句山里流行的话:“养鸡换盐,养猪过年”。

山区在变,山里人在变,在这个空前的变革时代,新与旧的冲突处处可见。

 

 

黄老在山里写生现场(二)


 

我画《饭前一壶酒,饭后一代烟》,画面上一个农民蹲在沙发上吃饭。这是我亲眼见到过的场面,觉得典型而有意思。新事物与旧习惯的冲突,只有在这个时代,才有这样的事。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吃饭。

孙子是爷爷的心尖子、眼珠子,只要孙子高兴,爷爷什么都舍得。我画了《祖孙》系列,天真可爱的孩子,可亲、可敬、老变小的爷爷。

人之情,到处有。放在山里人身上,更可爱、有趣。

 


黄老在山里写生现场(三)


 

吹了起来,他吹:大登殿、百鸟朝凤、得将令、小寡妇上坟……眼泪不时地从他那紧闭的眼睛中流出来。唢呐声激昂有力,委婉动人,如泣如诉。石屋里装不下那高亢的唢呐声,它冲出屋去,在山村的夜空中回荡……

 

我看过很多大乐团的演出,乐声再没有那样狠狠揪过我的心。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山村的夜晚。

太行山给了我太多太多。

我爱太行山,我爱太行山上的人们。

我站在山坡上大声喊:“呵,呵,呵——”太行山也冲着我:“呵,呵,呵——”

太行山听见了我的声音,太行山听懂了我的呼唤。

1994.11


黄老的眼神中,透露着如太行般的坚毅、厚重